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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抓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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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下午三點半,顧纏還沒醒來,唐勵堯發現一個問題,他中午忘記吃飯,怎麽一點饑餓感也沒有?

接著等,到了晚上,還是沒有饑餓感,可他的體力卻依然充沛。

看來和顧嚴說的一樣,往後他身體所需要的養分全靠“油”了,顧纏就是他的食物。

一旦餓了就得回到她身邊,感覺就像一條等待主人餵食的狗。

或者,像一個仿真機器人,需要固定時間回基地充電。

顧纏就是他的基地。

已經擁有夜視能力的唐勵堯忘記開燈,靜靜坐在床邊沈思了很久。

思考自己現在究竟算是個什麽類型的怪物。

嘆口氣,他起身從客房酒水吧裏找出一塊瑞士巧克力。

拆開嘗一塊兒。幸好啊,味覺還在。

不說是吃貨吧,他也屬於非常鐘情於美食的那波人。

往後可以敞開肚子去吃各種高熱量食物,還不用擔心發胖,這得是多少人、尤其是妹子們羨慕的技能啊?

就這樣安慰著自己,他低落的情緒消減不少。

正吃著巧克力,手表震動。

顧嚴發來消息:我妹醒了沒有?

唐勵堯:還沒有醒,燒退了點,大概38度左右吧。

之前保守估計燒到40多度。

顧嚴:還在發燒???[疑問][疑問][疑問]

唐勵堯猶如驚弓之鳥:出問題了?

顧嚴:從她開始發燒,你帶她一路回酒店,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和事?

唐勵堯仔細回憶:沒有啊,直接打車就回酒店了,路上我一直抱著她,從沒讓她和其他人接觸過。

他領會了顧嚴的意思,顧家兄妹這種加油站體質本來就很容易遭到妖魔鬼怪騷擾,更何況這次“油”大量輸入。

唐勵堯靈魂出竅時感受過,那真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致命吸引。

顧嚴:絕對有!只是你太粗心沒註意![發怒][發怒][發怒]

唐勵堯頓時覺得周圍陰森森的,趕緊將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,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。

他的陰陽眼技能肯定是已經點亮了,但真沒發現過什麽奇怪的物種。

除非在他完成變異之前,那玩意兒就趁著顧纏虛弱,鉆進了她的身體裏。

他將情況和顧嚴講了:有這種可能嗎?

身體裏面進了“病毒”,“油”在和它對抗,所以她才開始低燒。

唐勵堯又問:“油”會不會主動將它清除掉?

顧纏身上應該沒有火燒傷過的疤痕,那臟東西沒地方躲。

顧嚴:平時可以,但現在我妹和“油”還沒完全適應彼此!

唐厲堯:那該怎麽辦?

顧嚴:你自己看著辦。

唐勵堯:???

怎麽突然這麽冷漠?

……

顧嚴一點也不冷漠,他發完短信惱火的將手機都摔了。

“真沒用。”他罵的是唐勵堯。

“他才剛開始接觸這些。”譚夢之的臉出現在窗戶上,她轉動眼珠,朝窗外看一眼,“你不放心的話不如過去看一看?”

這間位於巷子內的小旅館,距離唐厲堯兩人所在的酒店,走過去僅僅需要二十幾分鐘。

顧嚴不說話,陰沈著臉將手機從地上撿回來。

在事情不曾惡化到控制不住之前,他不能過去。

正如譚夢之所說,唐勵堯才剛開始接觸這些,需要一個學習的過程。

這就是找普通人當傀儡的弊端,給他抓妖的本事,他都不知道怎麽抓。

所以他們祖上才總喜歡抓道士天師驅魔人當傀儡,可以省去許多教導的精力。

這大概也是正派將他們歸為邪派的一個重要因素。

煩,煩得很,顧嚴起開一瓶酒,還是他常喝的雪花純生。

花錢這事上他是不敢太造作的,這筆錢是他為唐勵堯代筆應得的報酬。

“你已經不用喝酒了。”譚夢之提醒他。

不用再替顧纏保管油桶,他自由了。

顧嚴握住酒瓶子的手一頓,是這樣。但喝了那麽多年的酒,早就上癮了,於是繼續喝:“那你也該知道,我現在沒有太多‘油’了。”

他身上十分之七的“油”都已經轉移在顧纏身上,“對你來講,我已經沒有太大用處,你能不能別再纏著我了?”

譚夢之從窗戶消失,臉孔浮現在墻壁。“你突然失去那麽多‘油’,正是最虛弱的時候,我擔心簡南柯會來,想幫幫你。”

“你幫我?你特麽哪來的臉說這話?”顧嚴放下手裏喝一半的酒瓶,抄起一個空酒瓶,砸在那張臉出沒的墻壁上,“我會惹上他是誰害的!”

譚夢之前陣子一直在幫一個小明星開啟天賦,那小明星剛好去參加慈善拍賣晚宴。

顧嚴便托譚夢之幫忙照看下顧纏。

沒想到她竟然在晚宴上殺了人。

“他們全都是‘將軍’的人,想要害死唐勵堯,抓走你妹妹來要挾你。”譚夢之不滿道,“如果你在場,也會動手的吧。”

“‘將軍’為什麽會盯上我?還不是因為你賴在我家十幾年不走嗎?”顧嚴怒不可遏,“而且你殺就殺,還要當著簡南柯的面殺?你是嫌給我惹的麻煩不夠多?”

“我當時只想教訓他一下,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……”譚夢之直接從墻裏出來了,辯解道,“我那會兒應該是被蹀躞邪性影響了。”

“你先慢著。”顧嚴冷笑,“我們現如今只是懷疑你被它操控了,也許想錯了呢,也許你就是蹀躞邪性本邪,就是一條天生邪惡的寄生蟲呢!”

譚夢之抿著唇不說話,被他驅趕習慣了,聽到這話還是會生氣:“行!我這去找簡南柯說清楚,說這一切和你沒關系!”

顧嚴好笑:“你可省省吧,別在那搞什麽自我犧牲了。我已經被他盯上了,即使簡南柯知道我和蹀躞邪性沒關系,我也上了那四大驅魔家族的抓捕名單了。”

等簡南柯見到顧纏,顧纏也會上黑名單。

但她已經和唐勵堯綁定在一起,以唐家的社會地位,他們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,不敢輕易出手。

再說解釋,去找簡南柯解釋,等於是向簡南柯低頭。

不可能,簡南柯算個屁!

能讓他顧嚴低頭的,就只有斷電時兜裏差的那三塊錢電費!

抵達澳門機場,一下飛機,簡南柯先打了三個噴嚏。

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,他微微仰頭看了看天,要下雨了。

他戴著墨鏡,打扮成商務人士,一手提著裝滿驅魔抓妖用品的公文包,一手將長傘做手杖,如同一個老派的英國紳士,

剛走出機場,一輛顯眼的勞斯萊斯幻影便來到他面前不遠處。

司機打開後座車門,一名衣著光鮮的男士面帶微笑下車,朝他揮了揮手。

簡南柯皺起眉。

這就是動用社會人脈關系的後果,雖然查到了顧嚴的動向,同時也暴露了自己。

最近圈內正在流傳,這邊一位隱形富豪家裏出了問題,請了不少同行,都打了敗仗。

也有請過他,他一直沒搭理。

這也不知道是誰將他賣了。

伸手不打笑臉人,簡南柯正要上前寒暄兩句,這位男士卻從中途偏了點方向,擦著他的肩膀過去,風風火火的,還撞了他一下。

原來人家要接的人和他同班飛機,是一起出來的。

簡南柯暗自慶幸,幸好沒開口,否則他這個社恐怕是要尷尬死。

“梁大師!盼星星盼月亮,總算是將您給盼來了!”接機的男士上前去握一位老年人的手。

那老人七十多了,幹瘦,鼻梁上架著一副圓片眼鏡,蓄著山羊胡,標準舊時代江湖術士形象。

梁大師?簡南柯知道他是誰了,天師協會副會長梁進賢。

這老人家地位不低,但在業內的風評並不是太好。

做事情有些不擇手段,總愛走一些有損陰德的偏門,但說邪術吧又算不上。

不管怎樣,這位老人家絕對不是用錢能請出來的人物,大概又是賣了誰的面子。

人情真是這世上最難還的東西。

不過,他竟然和自己同一班飛機,是巧合麽?

梁進賢沒有和那位接機的男人握手,是他身後的徒弟代握的。

他看向簡南柯:“瞧你的反應,大概是認出我來了,我就說飛機上瞅著你眼熟。但咱們這行現在越來越吃香,門檻也越來越低,人一多,我這記性也就越來越不好了。”

他在奚落簡南柯,奈何簡南柯極少與人溝通,壓根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。

簡南柯上前和他握手,緊繃著脊背寒暄道:“梁老先生,年紀大了難免的,別難過,平時多吃點核桃。”

他大伯現在每天都在吃核桃。

梁進賢的臉色微微一變,以為他故意的,心道一聲好家夥!

他照樣沒握手,是徒弟代握的。就仿佛別人手上都是傳染病菌。

簡南柯毫不在意,依然彬彬有禮:“梁老先生,我還有事先走了,等有機會再登門拜訪。”

梁進賢笑道:“好。”

簡南柯打了輛出租車先走了。

接機的男人察言觀色,瞧見簡南柯離開以後,梁進賢臉上的笑容地震似坍塌,忙說:“您這位後輩看上去頗有些張狂啊!”

“呵。太年輕,又被一些無知的暴發富捧得太高,有他栽跟頭的時候。”梁進賢冷笑一聲。

一行人坐上那輛勞斯萊斯。

車子行駛在馬路上,梁進賢原本在閉目養神,突然睜開眼睛:“停車。”

司機打了個激靈:“大師,這裏不能停車……”

梁進賢的徒弟立馬喝道:“讓你停就停!”

司機只能踩下剎車。

幸好這輛車過於豪華,後車並沒有跟的很緊。可即使剎住了,也被嚇了一跳。

從司機身邊繞過來時,忍不住罵:“有錢了不起啊!馬路是你家的呀!說停就停,早晚*****”

司機拼命賠不是。

梁進賢置若罔聞,只盯著對面的大樓。

接機的男人介紹:“這是當地幾家頂尖酒店之一。”報了下酒店名,“您是想住酒店嗎?”

梁進賢點頭:“先在酒店歇一歇,明天再過去。”

“不知您想住哪家酒店?”

梁進賢指著對面:“就那家。”

接機的男士立馬安排,打電話時,他好像看到了剛才機場拿傘的高傲男人。

他也在看那棟酒店大樓,卻沒有往酒店大樓走。

反其道而行之,拐進斜對面的一個胡同。

這會兒,唐勵堯正趴在床邊,用兩指撐開顧纏的眼皮兒,檢查她的雙眼。

聽說人在中邪時,可以從眼睛裏看出來。比如若是被下了降頭,眼睛裏會有一條豎線。

但顧纏除了眼白有些渾濁,沒有異常。

唐勵堯心想,自己是不是得下單買點兒《茅山道術》之類的書,系統學習一下?

虧他還以為改造完成之後,他可以直接像顧嚴一樣,一腳踹死一個怪物。

卻沒想過顧嚴之所以踹的輕松,是因為他身經百戰,知道那玩意兒一腳便能踹死。

“小纏?小纏?”

他連續喊了好幾聲,她還是沒有反應。

唐厲堯開始檢查她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,想試試看,能不能從皮膚表面看出一些端倪。

有占便宜的嫌疑,他問客服要了雙橡膠手套。終於讓他發現,她腳踝處有一處淤傷。

應該不是碰傷,顧纏可以頂得住挨罵,但她的身體是有一些嬌氣的。

平時若有個磕碰總會十分敏感。

類似這種程度的淤青,她撞到時一般會哼唧好幾句。

確定了位置,下一步該怎麽做?

他又給顧嚴發微信,說了說情況。

顧嚴還是那句話:自己看著辦,你是傀儡還是我是傀儡?是你和她待一輩子,還是我和她待一輩子?

唐勵堯:那我萬一做的不對,可別怪我啊。

等了半天顧嚴沒回。

他沒轍了,開始想當然。

摘了手套,將手覆蓋在淤青處。

完全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不曾想一兩分鐘以後,他的手掌心竟然開始發熱,甚至能感受到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在掌心裏不斷蠕動!

唐勵堯眼眸一厲,確定就是它!

他想象自己掌心裏有塊兒吸鐵石,它就是一塊鐵,他一定要將它吸出來!

它在掙紮,但是沒用。

唐勵堯一咬牙,手臂猛的向上一提,終於將它吸出來了!

但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,都沒瞧清楚那是個什麽玩意兒,它就順著他的掌心,一下子鉆他身體裏去了!

唐勵堯完全感覺不到它的蹤跡,只知自己身體表面也會像顧纏一樣有處淤青。

他知道怎樣幹掉它了,立馬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。

頭昏腦脹的顧纏醒過來了,她眨了兩下眼,剛扭頭,就看到唐勵堯在一旁心急火燎的脫衣服。

顧纏懷疑還在自己還在夢中,畢竟剛才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

一開始夢裏的人都穿著古裝,後來穿著旗袍,最後換成了現代裝。

她作為旁觀者,目睹了不少人世間的悲歡離合。

若沒猜錯,那是“油”一代代寄生留下來的記憶。

她面無表情的看,一如往日的平靜,直到在夢裏看到年輕時候的外婆,還有媽媽。

她好像還痛哭了一場。

但是現在已經全都記不清楚了。

唐勵堯不該出現在‘油’的記憶裏,她明白這不是夢,問道:“你在幹嘛?”

只是蹙著眉,滿臉不解,沒有什麽過激的情緒。

唐勵堯全部心思都在身體裏的怪物上,也沒料到顧纏竟然會秒醒。

他被嚇了一跳,連忙說:“你別誤會!”邊脫衣服邊往房客廳跑,“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。”

顧纏聽見他在客廳了說,“是‘油’在朝你轉移,有個邪靈鉆進你身體裏,我把它吸出來…”

“總之,我絕對沒有因為想和你談戀愛,先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!”

顧纏納悶:“你怎麽會認為我有這種想法?看來,你真有過這種想法?”

“怎麽可能?”唐勵堯心道這不是正常女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有的想法麽?

看來顧纏並沒有因為“油”的註入,有所改變。

他放心不少,專註自身,摸到後腰上凸出來的一塊兒皮膚,直接拿水果刀紮了下去!

覆原能力增強,不代表沒有痛感,這一刀紮的他差點兒跪下去。

如他所料,骨關節裏的“油”迅速朝傷口處聚攏。

類似於身體的自我保護,“油”必須凝血,同時發現了這個入侵者,將它消滅掉。

唐勵堯疼的滿頭冷汗,從急救包裏取出一塊兒紗布,捂在傷口上。

挪著腳步剛要走去沙發上休息下,卻又聽見臥室裏顧纏慘叫:“我的手怎麽了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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